秃头狂且

“山有扶苏,隰有荷华。

不见子都,乃见狂且。”

嘘。生而尽愉。

【桃林】 《人间难得有心郎》(壹)

*冷圈自热

*OOC预警

*勿扰真人










——世上易求无价宝,人间难得有心郎。





「壹」


散了剧场出门,已是深夜了。


郭麒麟专程千里迢迢赶来就为了睹陶阳一面。不失所望,戏台上的角儿一如既往地意气风发,唱腔珠圆玉润地滚入了少爷的心坎。他靠着墙一字一句听着,逐渐困倦起来,又在弦音乍起间梦回醒转。再瞧一眼台上,正巧是戏结了。


少爷揉着眼,打了个哈欠。朦胧视线清晰了,一台的果篮鲜花都是给角儿的。他听得,有姑娘语气甚是激动地大声喊着“陶阳我爱你”,嗤一声笑了出来,带着些意味不明的骄傲,以及浅淡如茶的涩。


郭麒麟挪步让出门口,但也不急着去见后台的陶阳。他驻足原地思索片刻,绕开熙攘的人群去堵出后台必经之路。


等着小半会儿,陶阳和一群朋友出来了。不需太近,角儿一抬眼便捉出了撑头打着盹儿的郭麒麟。陶阳与朋友打发几句,脱得身直直往人坐着的位置去了。到了近前,郭麒麟没有半分防备仍睡得熟,口罩遮了大半面庞只留阴影下的眉眼,乖顺得让人动歪心思。陶阳叹口气,俯身轻唤道:


“大林。”


眼前人倒是一下便睁开眼,但意识仿佛较动作清醒得慢些。他还有点儿迷糊,呆呆地抬睑瞧着角儿,软糯的声线捂在口罩里闷闷响着:


“回家啦?”


“嗯。”角儿应了声,余音里尽是藏不住的笑:“我们回家。”


将郭麒麟半搀半抱地哄上了车,——其实不过是少爷非赖在他身上撒娇,陶阳只觉爱人似乎又轻了些许,那双戏子的眸里少有地流露出真实的心疼。司机只当是一场兄友弟恭,顺口称赞了几句。陶阳立在车门外笑着承接,却听车里人小声道。


“你不上来吗?”


陶阳知道郭麒麟是真睡迷糊了,否则哪儿有这般脆弱敏感的一面呢。于是跨步上车,落座于少爷身侧,说了地址再嘱咐司机开稳妥些。郭麒麟听到响动大半个身子靠了上来,仗着没人看得见索性把头埋进角儿颈窝,深嗅一口桂花儿香。


“我好想你。”他喃喃似呓语。


窗外灯火阑珊,交相映出一片光怪陆离,如温柔的保护色把车内的人裹入夜色的秘密里。陶阳一手搂着少爷,一手摇上车窗,将呼啸寒风隔绝于外。他兴许没听见郭麒麟那一句,但他怎么会不知道怀里爱人的心思呢。陶阳敛眸,没有应声,怕敲碎了寂静让这私语叫别人听见。手下只是抱得更紧,像抱紧了世上无价的宝贝。


一番折腾,陶阳收拾好了床铺再回客厅,就见郭麒麟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昏沉睡去。陶阳抱着被褥站在阶上,白炽灯光正好将他分离进暗色的空间。于是他突然像倒回昔日台下台上的日子。少爷的浅粉华服是他挑的,如三月阳春的桃艳艳,衬得青年愈发身姿俊拔再添几分可爱。


此去经年,却是台上人做了台下人、戏外人做了戏中人——眼前人做了心上人。


思绪飞快流转,终被一声惊呼和什物摔落的声儿惊得回神。陶阳忙下阶上前,又好气又好笑地瞧着少爷揉着后脑勺坐在冰凉地面上,一双曜黑的眸子噙着初醒的水光这般盯着他。陶阳知道他的脾气,并不去扶。盯着人自个儿爬起来乖乖坐回沙发上,他只露出一贯的那副笑意盈盈,问道:“小少爷上去睡吧?”


郭麒麟哼哼着:“我好不容易来一趟,光睡觉?”


许是在一起久了,话儿也说得比刚在一起时顺溜。陶阳拿他没辙,却也不敢真照人暗示地做。虽一月不见如三秋兮,陶阳却也惦记着两人各自的行程,盘算着怎么把郭麒麟明儿赶早送回去又不误了演出。郭麒麟见陶阳不应声,也不再打趣这正经艺术家。正哈欠连天,含含糊糊道:


“我去睡了啊。”


陶阳还未答话就见那少爷熟练地进了自个儿卧房,不禁笑开了,抱着被褥便跟着进上楼去了。顺手摸去关灯时,他只想着,相处时日还有不少,这一夜不过是最平淡的其中之一。


未曾想,今日这般平静却最是日后难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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